2018年9月16日 星期日

肯尼斯‧布萊納的東方快車謀殺案:火車本人很漂亮


     東方快車謀殺案是阿嘉莎‧克莉絲蒂最知名的作品之一,曾多次被改編成電影,2017年肯尼斯‧布萊納的版本是我唯一看過的電影改編,任何經典改編成電影,總會有粉絲抱著原著對改編指指點點,我今天就要來當那機車的粉絲,以下感想涉及劇透,如果你還沒看過小說或電影,想親自體會解謎的樂趣(解謎的樂趣只有小說有(喂已經開始了啊?),就請先略過繼續閱讀按鈕吧。


     我無意緊咬電影和小說有多麼不同,畢竟改編的意義就在對原著不同的詮釋與新解,這裡就讓我們來討論肯尼斯‧布萊納的詮釋。阿嘉莎的東方快車是推理經典,然而導演重點似乎不在推理部分(謎底就這麼平舖直敘端來給你看,一點都沒有「哇~」的驚喜,只有「喔。」的漠然),他感覺更想關注在人,強調了種族議題(把阿布思諾上校改成黑人,還有布克懇求白羅接案時說如果讓警方接手,他們第一個肯定直接找非裔或拉丁裔當替死鬼),和白羅的道德掙扎(電影開頭白羅說世界上只有明確的是非黑白,沒有中間立場,呼應片尾他對主嫌說世界上有是有非,現在還有一個你)。前者感覺搔不到癢處,後者雖有意思,但那並不是白羅會有的反應(他可是曾經因為法律制裁不了兇手他就自己來)

     電影也把原著中大多主要角色都作了新的詮釋,有些挺有意思,大多四平八穩,有些則讓人問號連連。我喜歡電影對布克先生的改寫,他在電影中的個性被改得頗有意思,也襯托了白羅的性格(白羅稱布克的女伴是妓女而布克人品很差都沒有批判和不敬的意思只是陳述事實,讓白羅的性格顯得討喜),還順便身兼了海斯汀的工作。讓人問號的改寫角色則有兩位,一位是阿布斯諾醫生,另一位是安卓尼伯爵。我不明白電影為何把康士坦丁醫生的角色合併到阿布斯諾上校身上,雖然一個受高等教育的非裔醫生在一九三零年代的處境是個有意思的設定,但康士坦丁醫生在案件中的作用是當個公正的第三方,提供偵探與讀者客觀的驗屍資訊,電影改成由阿布斯諾醫生來驗屍,他自己就是兇手俱樂部的一員,許多小說中由醫生提出的關鍵疑點通通都含糊帶過了,或是由白羅自己告訴觀眾,那為何不直接去掉醫生這個角色?安卓尼伯爵在小說裡是匈牙利大使館的外交官隨員,因此有外交豁免權行李不必受查,電影把他改成了俄羅斯芭蕾舞蹈家(演員本身也是舞蹈家出身),但為什麼仍有外交豁免權行李不能檢查好像沒有解釋,如果仍是外交官隨員,那依照他那抓馬的個性,動不動就芭蕾空手道打趴記者的話真不知要鬧多少外交事件出來(他那迴旋踢太好笑我整個在電影院裡爆笑出來),他和伯爵夫人在電影裡大多時間都像呼麻一樣恍神,他開口說話時我朋友還錯愕脫口而出:「啊他會講話啊我以為他角色智能有問題」(笑死),是整部片裡我徹底無法理解改編裡由的角色。

     喔!除了這位喜感的伯爵之外,電影裡最搞笑的一幕就是兇手俱樂部成員們聚集在死者包廂內執行死刑那幕,這麼窄的包廂塞十二個人好厲害啊(霍格華茲的列車嗎),擠成這樣在傳遞匕首時會不會不小心劃傷彼此啊(被自己的想像逗樂又笑出來(其他觀眾大概覺得我超吵)

     講完上述之後,這部電影還是有些優點的,肯尼斯‧布萊納演出的白羅性格十分可愛討喜(但如果我是那個幫他煮水煮蛋的,第一時間就把他砍死在餐桌上),他唯一的小問題就是他要叫赫丘勒‧白羅,小說中的白羅是英國人想像出的假外國人,電影裡的白羅除了口音之外根本就放棄當假外國人,還不如創個原創偵探,以上問題都可以閃避。取景和東方列車都很美,看著都讓人想來趟火車旅行。演員陣容除了華麗外也很稱職,特別是強尼戴普,當初海報一出來,一看就知道死者是他(這算誇嗎)。總結來說,導演想討論關於種族、正義、暴力對靈魂的傷害,都很有意思,只是都刺不到點上,什麼部分都只做到一半,推理半套,感性半套,批判半套,連優缺點都不上不下一半一半,讓整部電影加起來成了一部相當平淡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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