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10月9日 星期五

曙光中的機器人─鋼穴的黎明


        艾西莫夫機器人系列第三本,和第二本《裸陽》相差了二十五年以上,真慶幸我是之後才出生的書迷,不然等個續集要等上二十幾年,這種大坑真是太折磨人了。然而有幸活著看到這本出版的讀者, 一定會同意等待是值得的,不為別的,就為這本真是有夠閃(如果這叫曙光,真不敢想像日正當中是什麼模樣)。想當年艾西莫夫自稱寫不出第三本的理由,是因為他自認無法處裡「愛情故事」和「人機平衡」。關於前者,艾西莫夫是對的,他直向的愛情故事處裡的真可怕!《繁星若塵》是因為薄薄一本我才耐著性子看完,在此我應該把婊這本的樂趣留待帝國三部曲的感想。至於人機平衡這點,確實,他醞釀多年之後,果真……更歪了。


        在《裸陽》結尾,貝萊了解到地球人類若不想邁向毀滅,那麼他們就必須跨出鋼穴的保護,前往銀河中其他新世界,開拓新的星球,於是他發起回歸土地,殖民銀河的活動,而這項活動,必須要有外世界高層的支持才有辦法順利推展。很不幸,所謂「外世界的有力人士」,支持地球人的機器人專家,漢‧法斯托夫博士,被指控涉嫌「謀殺」他設計製造的人型機器人詹德,他的政敵打算利用這點扳倒他,若是如此,地球失去這位有力人士的幫助,前景將十分不樂觀,於是 C七級便衣警探以利亞‧貝萊,又被丟到外世界出任務去了。

        這次的危機和之前不同,並沒有真正的屍體,要真有凶手,也只會以破壞他人財產起訴,若真的是法斯托夫博士所為,那倒也沒規定他不能破壞自家電腦,法斯托夫博士損失的也就只有聲望或政治地位;而地球方面,若是法斯托夫博士失勢,地球將會被外世界厭惡地球的極端份子排擠,殖民銀河的計畫永遠無法實行,但話說回來,並非大多數地球人都渴望脫離鋼穴,貝萊真的失敗的話,地球當局會把全部的責任推給他,到也不真有什麼損失。所以,真正有天大危機的,其實是啥都沒幹的貝萊一個人而已。當然,以往後的銀河史來看,貝萊在此失敗了,銀河帝國、基地和蓋婭星系都不會出現,人類也極有可能提早走向滅亡,不過以當時看來,被逼去奧羅拉世界的貝萊,才是危險的那個。

        和第一本《鋼穴》比起來,《曙光中的機器人》已經沒有濃厚的推理小說氣息,雖然還是同一系列,但艾西莫夫的企圖似乎不同了,除了想將機器人系列和他的帝國、基地系列連貫一氣之外,另一點,可能也是作者想藉由小說表達的意圖,就是正確性愛概念之宣導。在《裸陽》裡作者已經告訴過我們,禁慾過度是會出人命的,在《曙光中的機器人》裡,他又花了極大的篇幅,講解和案情一點關係都沒有的奧羅拉婚配制度,顯然奧羅拉是個兩相看對眼就可以上床的社會,他先讓壓抑過久的女主角嘉蒂亞在此得到她的性啟發和性解放(經由操壞一個機器人,嗯,我真的認為詹德是被她操壞的),然後又安排一個男配角出來,宣揚有愛才會爽的一夫一妻制(顯然艾西莫夫有極強烈的社會責任感(嗯)。

        先前我說過作者直向的愛情故事處裡的很僵硬,但這並不表示,歪向的他描寫不好,事實上,描寫得好不說,還非常會包裝。

        怎麼包裝?貝萊緊緊的勾住一個男人的脖子,不OK,貝萊緊緊的勾住一個機器人的脖子,OK,加起來就是:貝萊緊緊勾住丹尼爾的脖子,OK。直向讀者看的無障礙,腦補讀者看的很樂,作者真的十分貼心。若這還不夠的話,貝萊檢查機器人「屍體」那段才叫高招。讀者或許會好奇丹尼爾到底擬人到什麼地步,無奈資料只有《鋼穴》裡貝萊的匆匆一瞥,若讓貝萊去脫丹尼爾衣服,那很糟糕,若是讓貝萊去檢查一具長的很像丹尼爾的同型報廢機器人,那很合理。演變起來就變成:「機器人的臀部造型完美,甚至還有肛門」。作者你特地寫出來做啥!以利亞‧貝萊,你這假公濟私的傢伙!想脫丹尼爾又不敢,就來摸詹德嗎!到後來甚至連「車身搖晃所以不小心跌進對方懷裡」的歡樂劇情都出籠了,但同樣的,因為丹尼爾是機器人,這些鏡頭都顯得很正直。艾西莫夫不虧是大師,這已經不是曖昧的擦邊球,是明著來的觸身球,可是打到會不會痛,卻全看觀者造化,高明!真是高明!


        討論()完作者的心態後,我們來看看貝萊的心態。有別於《裸陽》的掙扎,甚至刻意強調丹尼爾的機器人身分,如今貝萊已經想開了,丹尼爾就是丹尼爾,丹尼爾,只是剛好是機器人。若說他還介意丹尼爾的機器人屬性,只因為他擔心對方是因為受制於機器人法則,就算不願意也沒辦法拒絕他。上次他們在索拉利世界重逢,貝萊想抱住丹尼爾,卻沒行動就是考慮到這點,這次在奧羅拉相見,貝萊倒是想都沒想就撲上去了,但也隨即想到丹尼爾回抱他,是因為機器人不能拒絕人類。這種顧慮,我們該說是紳士,還是……?


       他感覺到丹尼爾堅定的手臂摟住了他的腰。他差點就想把臉埋進丹尼爾的胸膛──還好,羞慚之心即時拉住他。如果丹泥爾是人,他或許會沒法自制……


漢聲版,《曙光中的機器人 下》p.585


           這什麼意思!意思是如果丹尼爾是人,你就要上了是嗎?


    丹尼爾會不會也參與這項陰謀?如果他是人,他當然不會。但他只是機器人,他們有否可能使他依計行事?


漢聲版,《曙光中的機器人 上》p.121


        貝萊你哪來的自信丹尼爾如果是人就會選你?


          貝萊有些懊惱,他不該把丹尼爾想成機器人。他凝視著丹尼爾溫柔的眼睛(他什麼時候開始覺得這雙眼睛是溫柔的?)


 漢聲版,《曙光中的繼器人 上》p.130


            從你愛上人家開始,以利亞夥伴(拍肩)


               上面這些都還不是最閃的,最閃的是他們在本書裡已經互相告白了!


    「是的,華絲莉亞博士,在這件事上我選擇幫地球人而不是幫妳,不僅僅是因為法斯托夫博士的指示,還因為這個地球人跟我是調查這件案子的夥伴,而且──」丹尼爾頓了一下,似乎很困惑自己居然說出這樣的句子:「因為我們是朋友。」

    華絲莉亞說:「朋友?一個地球人和一個人型機器人會是朋友?嚇,可還真配呢!兩個沒一個像人。」

    「但友誼卻十分堅定。」貝萊厲聲說道:「為妳自己好,妳最好別想試探我們這種──」這下輪到他頓住口,然後,似乎連他自己也非常訝異地說完這句他想也沒想過的話:「愛的力量。」


漢聲版,《曙光中的機器人 中》p.403


   

      
         可憐的華絲莉亞博士,莫名奇妙做了見證人。所以說《曙光中的機器人》除了代表往後人類殖民銀河的曙光之外,也代表了他們兩人關係的曙光,即使往後《機器人與帝國》的暮光,也是十分絢爛。什麼?喔,當然,日頭正烈的時候,我想絕對是事情解決後,他們一同搭太空船返回地球那段。不只我這麼想,許多同人文也這麼想,以下推薦幾篇:




這篇壓抑的真是恰到好處。




可憐的薩騰博士…被說成這樣,雖然丹尼爾具備這些功能都是因為薩騰博士的需要─不對,功勞。




這篇沒有寫的特別好,貝萊還在哪裡假客氣,說:「喔~丹尼爾,我不能佔沒有自由意志的機器人便宜啊~」,丹尼爾一說他被設計的有自由意志後,他馬上就撲上去了…()。不過後面阿瑪帝洛和華絲莉亞打算偷錄貝萊和嘉蒂亞的偷情鏡頭,好用來引發醜聞,卻錄到貝萊和丹尼爾,阿瑪帝洛還大喊說:這不能當作威脅的工具啊!大眾搞不好還會同情他們!我看了整個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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