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我是在《破》報上看到影評的。這應當說明了一切,也早該有所警惕,對電影的調性早該有所察覺才是,原先期待的是像《吻兩下,打兩槍》那樣的黑色喜劇,結果這片最大的黑色幽默,是讓一群人因當初的錯誤期待而在電影院裡坐立難安,沒看過殺手電影竟可以用藝術片形式拍嗎?那好,去看《殺手沒有假期》就對了。
此片對話非常多,還非常長;影評將此片比作《黑色追緝令》,相似之處可能在影片裡頭殺手耍嘴皮子的時間都比耍槍多,可惜笑點可能因文化隔閡,讓人有些不知所指。對話在此片中非常重要,幾乎所有的伏筆都隱藏在不經意的對話之中,串起整部片的發展,因果關係環環相扣(不過就步調來看是條鬆鬆的環),意圖十分清楚,絕對不會錯過,卻又不致於流於刻意。例如殺手肯曾對他的老闆哈利撒謊說另一位殺手雷「很喜歡布魯日」(實際上他恨死了),「當雷看到環繞在霧中的建築時,說彷彿置身童話般的夢境」(這景象根本沒發生過),末了當肯垂死之際,想要爬上鐘樓阻止哈利前去殺雷,他往下一探,眼前卻是一片迷霧,頓時我也有置身某種詭異夢境的感覺。
以下劇透,想保留觀賞驚喜的請跳開
《殺手沒有假期》劇情大致上,是雷在執行第一次殺手任務時捅了樓子,誤殺了一個小男孩,老闆哈利要他同肯一起到布魯日避避風頭,但雷對充滿中世紀人文歷史風景的布魯日討厭到了極點,迫於命令不得不和肯一同待在旅館待命(肯倒是非常喜歡布魯日)。然而哈利要他們兩人前往布魯日的原因,是要肯殺了雷(因為他誤殺小男孩違反了規矩),哈利希望雷死前能看看「如同童話世界般的布魯日」(哈利希望自己死前能再看一次布魯日),讓雷死的快樂些。雷本人,對老闆的「用心良苦」和肯的掙扎完全無感,他一邊抱怨無聊的布魯日,一邊自溺於誤殺男孩的追悔中,還順便泡上了當地的美女。而肯呢,看著在他眼中仍是個孩子的雷,怎麼樣都下不了手,當他終於決定狠下心斃了雷時,卻剛好逮住他想自殺─
肯:住手─!!!
雷:(驚跳)你他媽的從哪冒出來的?
肯:我剛剛在你後面,你這是他媽的在幹麻!!!!!!
雷:你他媽的又想幹麻!!!!
肯:沒…沒有呀(藏槍)
雷:喔天哪,你要來殺我的
肯:什─,你是想殺了你自己嗎?
結果原本欲取人性命的殺手,瞬間轉為防自殺熱線的張老師,苦勸雷他的人生還大有可為,小男孩雖死無法復生,但雷還是可以努力活下去,發現生命的意義。
肯:我給你些錢,你搭火車逃走吧
雷:逃去哪?英國嗎?
肯:不行回英國,你回去就死定了!
雷:我是想死呀,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
最後肯送雷上了火車,要他逃到某個地方重新做人,同時打電話給哈利,告訴他,自己無論如何都下不了手,如果哈利因此要殺他,就來吧。於是佛地魔─不對,哈利氣急敗壞的直奔布魯日。
肯:那男孩(雷)有自殺傾向,已經是行屍走肉了,用不著我下手
哈利:他有自殺傾向?可是我昨天打電話給你是要你照顧好他嗎?不!我是要你殺了他!!他媽的每個人都有自殺傾向,他自殺了嗎?沒有!所以這算哪門子自殺傾向?
肯:今天早上我才阻止了他自殺
哈利:他─什麼!!他媽的亂七八糟!
肯:我們當時在公園─
哈利:你們在公園─?等等,讓我搞清楚,你先是拒絕殺他,甚至還阻止他自殺?!!如果他自殺的話,不但可以解決我的問題,你的問題,聽起來也可以解決他自己的問題─
肯:那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哈利:肯,如果我殺了一個小男孩,小男孩,我他媽的早就飲彈自盡了,他媽的當場就會轟了自己腦袋!(最後他確實也很遵守自己的原則…)
然而肯的一番用心,不惜犧牲性命保全雷的生命,仍白費了。雷因當初在布魯日的餐館毆打加拿大觀光客而被押送回布魯日拘提,放出來沒多久,就給撞著正著(哈利和肯在廣場的鐘塔上攤牌,他和女主角在廣場的咖啡座約會),他被哈利一路追殺至當地的拍片現場,片廠演員的化妝彷彿呼應先前他和肯在美術館參觀過的末日審判意像。當他滿身是血的倒下,哈利發現他誤殺了雷的朋友,一個侏儒,但臉被打爆了使哈利以為自己殺了小孩。
哈利:喔─我瞭了─(將槍管塞進嘴裡)
雷:不,哈利,不要,他不是─他不是(孩子)
哈利:(將槍移開嘴巴,耐心的說)做人要遵守原則!(碰─)
末尾當雷被送上救護車,眼前是漫天飛舞的雪花,周圍錯愕的人群,雷的聲音說道:要是我能活下來,我會回去向母親和解,無論她如何處罰我都會接受…我真的希望可以活下來…我真的真的希望可以活下來…。影片終,我們也不知道雷最後是死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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